30 十二月 2024

【翻译/鬼畜眼镜】《DAWN - Mido 3》by BE补完计划

原作:バッドエンド補完計画(http://complement.180r.com)

文:裳黑七果    图:木口薄荷

原连载网站服务器现已停止响应,本文译自实体同人本。目前我正在翻译尚且由快照留存下来的小说,进度点这里查看。如果您有该网站上2008年之后连载小说的存档,希望您愿意与我分享!万分感谢!

—    ❀    ❀    ❀    —

SIDE MIDO TAKANORI III

不知为何心情完全无法冷静,我确认了一下手表。
午休还有十分钟结束,接下来是与菊池每周一次例会的时间。
从那之后,刚好过去一周。从那以来,一次也没见过佐伯。上周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连联络的空闲也抽不出来。
现在正是合适的时机吧。是个好机会。忘了佐伯那些事吧。
——冷静下来,这样的想法也会掠过脑海。最近,没再与友人去酒吧,也没去健身房。有几本感兴趣的书问世,买回来却一直没翻开。称得上闲暇的时间,我几乎全都浪费在对佐伯的复仇上。那种虚耗的时间,不是本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吗?
与片桐的那通电话也是轻率的行径。若是往常的我,绝不会做那种事。
只要和佐伯在一起,我的判断就开始失常。他动摇我的理性,撬开我感情的闸口。再继续和他拉扯,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好处。
尽管这样想,我还是完全没有原谅佐伯的意思。
没见面的这段时间,头脑中的某处也依旧想着那家伙的事。
嘴上说着补偿,却沉溺在快乐里的凄惨模样。还有,毫无疑问将真心隐藏在某处的,那种眼神。被捆绑起来,被逼到极限,叫着我的名字向我求救的声音。
还要更多。还要更加地折磨他。我要他除了我以外无法思考别的事情。要夺走他的一切。直到我心情痛快为止。
这绝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是对于治愈我受的伤,找回我的尊严所必要的事。
想到这里,终于稍微得出一个结论。
最近专注于处理的工作上的事,上个周末已经决定下来。在今天的会上报告完那件事,重要的部分就告一段落了。我确认了一下日程表,之后也没有其它会议的安排。
那么,今晚要不要让他来做久违的『接待』呢。
若是那样对他说,佐伯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我很期待。
暂停心中的自言自语与思考,我朝会客间走去。打开会议室的门,已经落座的菊池员工们,见到我便站起身来。
「到齐了啊」
扫视他们一圈后,我催促他们坐下。
今天出席会议的有佐伯、片桐和本多,也就是往常的菊池市场方全员。不过,他们的氛围显然与之前不同。
在会议开始前的这段时间,若是平常,菊池的人几乎都会一团和气地闲谈。然而,今天连一句交头接耳都没有。
佐伯的模样极为憔悴。蜡黄的脸毫无生气,明显比一周前消瘦了。是没怎么睡好吧。眼睛下面,是清楚的黑眼圈。
而片桐看起来有些莫名紧张。紧挨着本多就座,与佐伯保持一段距离。
夹在这样的二人中间,就连本多似乎也有点不是滋味。
「片桐科长」
「啊,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出声叫他,片桐立马松了口气似的,面向我这边。
从片桐望向我的眼神,我确信了他不知道接起那通电话的人是我。
虽然我原本就觉得不可能说,但佐伯果然没把那时是和我在一起的事说出去。
要是他告诉片桐自己被我监禁,然后被强迫说出那些话,想必事态就已经继续展开了吧。那个时间点,他的身上明显还留着被捆绑的痕迹。也有充分的录像作为证据。只要做好连自己一起身败名裂的觉悟,拿丑闻对我穷追猛打应该很容易才是。
他没有那样做,是因为爱惜自身名誉吗,还是说。
总之,佐伯还在想着继续他的『补偿』。没有从我面前逃开。
堪称满足感的东西充满了我的胸口。
「今天的会议,敝社专务也会出席」
「专务先生……?」
「是的。因为距离目标期限只有一个月,请你们就销售现状进行一次详细报告」
听到这句话,片桐向身侧瞥了一眼。
大概听见了我们对话的内容吧,佐伯点了点头。
「没问题的。报告书已经做好了」
「这、这样吗……那么……」
对冷静应答的佐伯,片桐含糊地小声说道。或许是介意片桐的那种态度,本多抬高了声音。
「就说了交给克哉也没问题的,科长。这家伙,昨天周日也加班到很晚,就是为了给报告书好好收尾」
「嗯……」
「刚才也拿给我看了,是份做得很漂亮的汇报。就这东西,不管是哪位喜欢挑刺的先生,看了都绝对无话可说」
面对指向我的幼稚揶揄,我以冷笑作为回应。
这个男人,对片桐与佐伯之间发生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这种被独自扔在状况外的小丑就算说什么,我也不会在意。
「可是啊,你最近真的太努力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后,你还留在公司加班吧?有没有赶上末班……」
「本多」
是说给我听,还是给片桐听呢。像是怀着那种目的越说越大声的本多,被平静的声音打断了。
佐伯没有将视线投向任何人,就这样截住了他的话头。苍白萎顿的面庞,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然而,那声音有着让听见的人遵从的力量。似乎是被那种不可思议的威压感慑住,本多没有继续说下去,佐伯慢慢转向他。
「不过,谢谢你关心我」
「……噢」
面对佐伯露出的微笑,本多也腼腆地回以一笑。
——令人不快。
为什么,笑得出来。你应该没有那种余裕才是。分明已经被我步步紧逼,弄得憔悴不堪。还在我面前虚张声势地卖弄吗。
直到大隈姗姗来迟,会议开始,佐伯的虚张声势也没有崩盘。
这次会议的主导权完全握在佐伯手中。如同本多所言,作出的报告详细而切中肯綮,富于启发性。由冷静的分析与客观的数字共同提供说服力,插入的提案也充满了只有跟顾客直接打交道的销售员才能提出的创意。就连坐在一旁听报告的大隈也发出感叹。
「不过,大型量贩店的成绩好像还是停滞不前」
「是的。果然单价依然是个瓶颈。虽然也举办了试饮活动,但成果还没有直接展现在营业额上。即便如此,这个数字也已经与大众认知度成比例地,有了一定量的提升。请看第18页的表格……」
对于我提出的带压迫性的质询,或许是已经预料到了,佐伯没有失去平静。他以数字为依据,淡淡地给出恰当的回答。
片桐自是如此,以往打岔到令人嫌吵程度到本多也一样,没做任何发言。佐伯的展示完美无缺,他们无言可发。
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认真听取报告的本多的脸,我突然这样想。
不管是佐伯所知的数字,还是从中导出的分析结果,再到由此展开而制定的未来促销计划,想必都只是佐伯一个人脑子里的东西,而并非与同事上级商量得出的结果吧。我身上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所以很明白。
恐怕,现在的菊池八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给人感觉关系融洽的团体了。恐怕佐伯是孤立一人。
不,是只有佐伯鹤立鸡群。
只有他,与我看着同样的东西。
「……以上就是,截至目前的情况」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由我方来介绍新广告相关的企划」
叫人分发完事先准备的资料后,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翻页声。
「制作新的电视广告,并且同步扩大播送范围……还有,要在电视节目中介绍?」
面对惊讶的本多等人,我一边在显示器上放出补充资料,一边开始说明。
「现状是,Protofiber的认知度已经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成功。接下来要将其进一步推广,就我方分析,电视会是十分有效的手段。因此,我们要针对作为大型量贩店主要消费层的家庭,保证面向这一受众群体的时间段的广告量」
「确实,这个女演员的话,感觉是主攻家庭主妇……真是豁出去了呢」
「而且,这个节目,我也每天早晨都看。那个,是要登上『早潮』corner吗?」
我对片桐的询问点了点头。
「是的。预计以『最近的潮流商品』的名号,在corner上出镜十分钟左右」
出演广告的女演员,是在半年前的连续剧里斩获高收视率三十代后半演技派。事实上,起用她拍摄广告一事,早在商品开发阶段就已经纳入了企划,若是按照原有计划进行,本应该在Protofiber发售之时就同步开始播送才对。只是由于公司内部原因,商品发售大大提前,广告制作没能跟上,所以直到现在才终于做好准备放送而已。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让菊池知道。
广告开播与节目取材的安排重叠在一起,单纯是个偶然。但是,因为Protofiber的贩售持续增长,它在节目中也毫无疑问会引人注目。这个早潮corner——『早晨的新鲜潮流!』角标广告的全称好像是这样——不仅占据全国播送的新闻节目的一角,而且会在早上七点播放,所以影响力很大。
「不过这样的话,在超市里就会卖得非常好呢」
面对绽开笑颜的片桐,本多也大力点头。
「以电视为由,这样那样地说上一通肯定会很有效果。做一个『早潮大受好评』的海报,让超市给它专设售卖台」
「真好啊。果然能在电视上介绍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库存量没问题吗?」
被排除在片桐他们热烈的讨论之外,佐伯小声说道。
「以现在的产量,遇上销量急剧增长的情况,也许会有库存不足的可能」
「关于这个你就安心吧」
大隈笑容满面地回答了佐伯的不安。
「前几天,御堂君和工厂长就是在交涉这件事情。这种事先招呼已经打过了,你们就只管把商品多多益善地卖出去。对吧,御堂君」
「是的」
仅一瞬间,佐伯向我投来目光。然而,仿佛害怕与我对上眼神一般,他的视线立刻又落回报告书上。
正如佐伯所言。Protofiber正在进行严密的生产调整,剩余库存已经压到了最低限度。若是出货量平缓增加,尚且还能应对,但对于爆发式增长的订单,必将变得无法招架。
但是,Protofiber作为新商品,还没有取得实际的成绩,以此为理由,公司内部对大幅增产有许多质疑的声音。为了解决那些事,上周与这周我才忙得团团转。
然而——只不过是个下级单位的销售员,只有三年工作经验的佐伯就注意到了这点。他是个多么有能力的男人,只凭这一点也足以知晓。
「说起来……你是叫,佐伯君吧?你也是年纪轻轻就相当优秀呢。和我们的御堂君不相上下」
大隈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吧,心情愉快地向佐伯搭话。佐伯垂着眼,低下头去。
「你与御堂君联手,也就意味着Protofiber的胜利了呢。今后也要拜托你了」
「……是」
对大隈夸张的言语,佐伯再次轻轻点头。那种细不可察的反应,看起来既像紧张,也像是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大隈似乎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独自频频点头。
「呵。不过,像你这样的人老实说在菊池还是有点施展不开吧。您是,片桐先生对吧。怎么样?能不能将佐伯君,让给MGN呢」
「哎?」
唐突的提案,令片桐大惊失色地叫喊出来。大隈对此并不介意,继续说道。
「我是觉得,应该多给有实力的年轻人机会。怎么样?让佐伯君来我们这做一做看」
「这个…嗯……只要佐伯君,觉得可以的话……」
「是吗!太好了。怎么样呢,佐伯君。要来MGN吗?」
「……非常感谢您。可是,现在手上有很多事情,暂时还考虑不到那些……」
「当然,我们说的是Protofiber销售完全步上正轨之后的事了。这边也不会勉强你到那种程度的。但是,离那一天也已经不远了吧。请你,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
「是……」
我没有看佐伯。佐伯也没有看我。
大隈是正确的。能力强的一个人,比十个普通人对公司更加有益。并且,因为亲手提拔一事,想必佐伯会对大隈心怀感恩。将能干的人拉拢到自己这一边,进而大隈的地位就更加稳如泰山。
估计大隈根本没有考虑过,佐伯会拒绝的可能性吧。
那是当然的。从菊池市场那样的小公司跳槽到MGN的机会,拒绝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傻瓜。
无论对谁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弊。若是作寻常考虑的话。
可是。
佐伯,会怎么做呢。他会接受这根橄榄枝吗。刚才他的态度很难称得上积极。可是,他应该接受才是。佐伯拥有与之相称的能力。正如大隈所言,他在菊池那样的小公司里是屈才了。不如说,要想完全发挥出他的才干,就应该让他来我的……。
难以名状的情感,堵住了喉咙。
我——刚才在希望什么?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我站起身。一次也没有回头,离开了会议室。
没有出声,叫佐伯。
没办法,出声叫他。
如果佐伯到MGN来,就让他做我的部下——无法相信这样想的自己。是做了那种事的对象啊?明明一不留神,会被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怀着满心混乱,我走进休息室。也许是时间不上不下的缘故,谁也不在。想冷静下来,就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咖啡。焦香的气味与恰到好处的热度给予的刺激让情绪稍稍得以舒缓。
一边喝着,一边从手机里保存的联系人里,寻找合适的对象。
了解我性情的对象,能轻松交谈的人。聊聊彼此的近况和爱好,交换一点小道消息。现在我所需要的,是那种程度适当、不深入本质的东西。
发了几封邮件,最先联络我的是内河。
『可以啊,还是那间葡萄酒吧?』
「不…想换换心情,找个别的地方吧」
『明白了。那就,今晚七点见』
和大学的老朋友约好一起喝酒,稍微平静了些。我应该身处的地方,现实。不存在什么动摇。我做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佐伯恐怕,会拒绝跳槽的事吧。我不觉得他会选择在这之上进一步增加与我的接点。就像我恨着他一样,他拒绝着我。好比今天,他也没有与我对上一次视线。和强奸过自己的人一起工作,谁会希望?
他与我共事什么的,那种愚蠢的事不会发生。
根本就没可能发生。
 
与终于等来的内河一同前往的,是大马路外一条小巷里的餐厅酒吧。在外务省工作的他,几乎一直在海外任职。但是,现在是两个任期之间的休假时段,所以偶尔也会回日本来。
「因为我很闲啊。有你叫我出来真是太好了」
听见我为如此匆忙的邀约道歉,内河露出招人喜欢的表情回答道。
与内河喝酒是件愉快的事。交游甚广的他话题丰富,从不让人无聊。任职地的逸闻,今后的经济动向,最近新出的葡萄酒。以互相感兴趣的知识交换为主的对话,正如我的希望。
不会有与佐伯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些许话语或眼神在心中无意掀起的波澜,也不存在迷失自我。
起劲的交谈稍告一段落时,内河像是突然想起似地问我。
「说起来啊,听说田之仓要结婚了?」
田之仓也是自大学以来的朋友。他与四柳、内河、我都喜欢葡萄酒,我们会定期相聚,去中意的葡萄酒吧小酌几杯。之前曾有一次,佐伯也来过。
……不快的记忆令眉头锁起,我将酒杯送至嘴边。佐伯什么的,与我何干。
「我知道。据说典礼设在明年六月」
「是和之前那个女朋友吧。都交往四年多了」
「说起来,内河。你怎么样呢?之前有个女朋友吧」
「你说哪一个?」
「……看你的样子,是还没有安稳下来的打算啊」
「说什么安稳……呐。御堂,你知道我兴趣的吧?」
微微抬起一侧眉毛,我讽刺地一笑,内河冲我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酒杯。
内河是双性恋。而且,他的癖好特殊,喜欢与有女性恋人的男人做爱。那恐怕,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我曾经听说,他的父亲三度离婚,但他的生母并非那三任妻子之一。又据说他的父亲与每个妻子都生了孩子,儿子却只有他一个。然后,内河说他自从上大学开始独自居住以来,一次也没再回过老家。我大概觉察到了,他没有血缘的义母与义姊曾对他有过性虐待这件事,但他对此没有谈得更多的意思。
在我们几个同伴间,知道他有那种性癖的,恐怕只有我。我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大学时代有一次陪着掺和到了他的兴趣里。
那是有些奇妙的体验。
不知是怎么说服的,内河带来了一对男女。那两人据说是情侣,都是容貌姣好的社会人士。
然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在床上我和女的做,内河和男的做。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群交的那对情侣,在男方被内河按倒的时候,激烈地动摇了。但是,内河很会说话,那时的氛围又已经上来了,最后他们没能反抗。非但如此,到了最后甚至比我们还要兴奋。
「那样子不行呢」
情侣回去之后,内河很无聊似地吐了一口烟。
「还要嚎得更惨些才好」
「哪一个?」
「那两个」
从笑着的内河话语声的阴暗里,我感觉看见了他所背负之事的一鳞半角。
那之后他又数次邀请我,但我作陪的只有唯一的那一次。确实是很刺激的玩法,但与我的兴趣存在方向上的不同。而且如果继续那种事情,什么时候会被卷进怎样的麻烦里,是无法得知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只邀我。
我问内河理由,他说『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会懂』。然后,自那以后,他没再邀请我第二次。
再往后,内河开始与年级里公认的美女交往。然而,和她没能长久,之后又与不知多少个女人分分合合。
不过,内河的嗜好多半并没有变。
对于外交官来说,那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扣分项吗?虽然想那样问他,但还是没开口。那种事情,内河应该是最清楚的。
「好想和田之仓做做看啊。在朋友妻子面前,和朋友做爱的话,一定会很兴奋吧」
「真是兴趣糟糕的家伙。跟田之仓开那种玩笑是没用的」
「我知道啊」
我对他不知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咕哝皱起了眉,内河便轻浮地笑了。可是,带着漫不经心表情的这个男人的里侧,究竟有多么阴暗的东西在筑巢呢。装成开玩笑地那样说,这家伙说不定是当真这么想的吧。
以前,我可以把这种糟糕的趣味当作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东西无视掉。
然而,现在我觉得,自己稍微理解了一点内河的心情。
无法抵御的冲动在自己内心蠢动。说不定会让自己走向毁灭。所以用理性给它牢牢锁住,却没想到变得越来越荒唐。逐渐到了想把一切释放出来,摧毁殆尽的地步。而为了不走到灭亡那一步,就需要某样让人得以发泄的东西。
对于内河来说,那样东西就是特殊的性爱吧。
待人接物十分开朗,是个社会精英却不傲慢。认识内河的许多人,对他都是这样的评价。为了维持那样的外在,那种行为于他而言是必要的。
而且,大概我也怀有类似的冲动。
原来,他当时就在我身上看出来的东西,我自己经过了十几年才意识到吗。
佐伯。如果不是遇见他的话,我会。
「啊—啊—。最近,大家都好老实啊。好久没做有意思的爱了。想和佐伯君那样的做啊」
「……佐伯?」
脑海中刚刚浮现的人的名字突然被念了出来,心扑通跳了一下。
不会吧,总不可能读出我的心中所想,但内河有超乎寻常的敏锐之处。
然而,内河并没有理睬骤然提高警惕的我,继续以悠然的表情说道。
「嗯。之前你带来过一次的那个人,是叫这个名字吧?那个眼镜男长得不错哦」
「不是我带来的。是那家伙非要跟来的」
「这样吗。他还好吗?」
……还好,很难这么说吧。
内河见过的佐伯,是以前的他。一副了不起的傲慢模样,强奸了我的佐伯克哉。八面玲珑的他和如今的佐伯克哉,看起来大概根本就是两个人吧。
回想了一下不久之前他的样子。毫无生气的脸。薄了几分的肩膀。茫然呆滞的眼神。但是所说的话依旧思路清晰,聪明伶俐。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极度排外。
「……正和我做着同一个项目。你对佐伯有那种兴趣?」
「有啊有啊。那身体很棒呢。腰又细,又有肌肉。皮肤也很漂亮」
我沉默了,将酒杯送至嘴边。
感觉极度不愉快。
客观来看,佐伯很有魅力。长相和体态都不差。
但是,内河不知道。他是多么复杂奇怪的男人。
「我觉得他,虽然对人殷勤有礼,但性格绝对很糟糕呢。感觉绝对有另一面」
「是吗」
内河的观察直命靶心。
然而他所知道的佐伯,只是佐伯的一部分。
他是个会下药、强奸我的男人。
他是个无比淫乱、抵御不了快乐、沉醉于受虐之中的男人。
他是个工作能干、自制心强、坚韧不拔的男人。
不管哪个他,都是佐伯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他真正的姿态无人知晓。即便是我。
「跟他的话,我觉得绝对能做一次特别好的爱」
「为什么那样想」
「经验和直觉」
充满自信地咧嘴笑着的内河,令我的焦躁油然而生。
果然,不管是谁见了那家伙都会这么觉得。无意识中引诱着男人。无论怎样遮掩,也隐藏不了他那淫乱的本性。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用那种眼光看他。
无意识中,咚咚地叩起了餐桌表面。意识到内河正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我忽然回过神来。
「那,叫他来吗」
「哎?」
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的话,自己也为之一惊。
然而,我认为那是正确的选择。
「我叫他来,他就会来」
那家伙在做的事不是补偿。要他给我深深领会这一点。
再多做些残酷的事。
再多些。
「因为他是,我的玩具」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